艰难的独立制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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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Andreas Strehler工作坊

说起独立的制表师，大家都会联想起独立制表人协会AHCI （Académie Horlogère Des Créateurs Indépendants）。实际上，两个多世纪以来，独立创作是瑞士制表师的主要存在状态，他们或是自己接大品牌分包的活干，或是和同行一起组成松散的联合体。1970年代的石英危机之后，很多独立制表人失业在家，度日如年。

随着机械钟表在1980年代开始出现复苏的迹象，一些睿智买家主动登门求表，令沉寂多年的钟表匠们看到一线希望，然而在历经石英危机的洗礼之后，独立制表师们终于明白了与其说是单干独打， 倒不如联合起来推广小众产品的理念。于是在1984年，以Svend Andersen、Vincent Calabrese、Peter Wibmer和Josef Snetivy为核心的天才表匠们在瑞士创立了独立制表人协会AHCI。

在AHCI成立之前，几乎所有钟表大师的才华都被隐藏在传统公司的金字招牌的背后，从当学徒的时候起，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在大品牌的高级产品部门做个德高望重的老工匠，直到退休。Andersen曾在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工作了近10年，熟知这些身怀绝技的钟表匠的境遇和想法。

AHCI的高调亮相，很快将这些“幕后英雄”推到了前台，暴露在眩目的灯光和公众、媒体面前。面对突然涌现的机会，很多独立制表师开始独立创业，像他们的前辈一样用自己的名字建立公司生产钟表， 其中最成功的当属Franck Muller了。虽然Muller很早出道，在1984 年时仅有26岁，也正因为太年轻而失去了成为AHCI创始人的资格，但他以异常的活力和无畏的创新精神赢得了媒体、公众和行业的赞赏。1992年，Muller在日内瓦郊区的Genthod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之后又扩建Watchland、推出WPHH，成为行业中令人羡慕的后起之辈。

Muller成了很多独立制表师的榜样，然而正当后继者们想跟上他的步伐时，形势忽然急转直下：从1990年代后期开始，传统钟表老牌大举进军低产量、高个性的超级复杂功能领域，使那些兴致勃勃准备在自己的小作坊里干出一番大事业的独立制表人们困惑不已。

导致这一变化的根本原因，是高科技的全面介入。计算机辅助设计（CAD）、计算机辅助制造（CAM）、计算机辅助工艺规程设计（CAPP）和数控（CNC）多轴机床的大量应用，使原本需要日积月累、依赖于经验和手艺的门槛大大降低，无论是声誉卓著的Renaud et Papi还是短命的BNB Concept，只要你有足够的想象力和大笔投资，就没有不可能的任务，复杂功能被演绎成更加物质化的产品， 更直接地取决于生产商的资金投入，譬如Richard Mille。

所以进入2000年后，独立制表人的求生之道也在转变，在保留自己品牌的同时，将大部分精力用在为行业贡献创意上，也就是为商业化的品牌提供原创的设计，这已成为他们收入的主要来源，也是支撑各自独立品牌得以生存的基础。

很难预料独立制表师的前景，因此不妨回顾一下AHCI发展历程，同时还要明确除了AHCI名下的三十几个人，还有很多技艺高超的钟表匠，如Daniel Roth等，在行业中的影响力绝不在任何AHCI成员之下。

在我看来，坚持传统意义上的独立单干的制表人虽然不至于绝迹，但正在逐步淡出这个领域，反倒是一些德国、英国的大型复杂机械钟的制作人还显得很活跃，如Naeschke、Wibmer、Wurtz、Bray等。当然，全力专心于自己品牌肯定也还会存在，而且像Philippe Dufour、F.P.Journe甚至包括Greubel Forsey等，好像已经进入正常循环，良好的经营状态会保证其持续发展，虽然资金链中仍然潜伏着危机，不过我相信他们背后都另有充足的财力支持。德国式追求绝对性价比的价值观在这个奢华之风盛行的行业滋养着一块纯朴的领地，如3,000欧元就能买到Nienaber Rainer 的表，更有趣的Volker Vyskocil和Marco Lang的表也不太贵。

正在渐渐成为主流的是以第三方品牌运作的“商人＋制表匠” 的模式。这一模式的启蒙人是当年在HARRY WINSTON（海瑞温斯顿）推出Opus概念的Maximillian Busser。在离开HARRY WINSTON（海瑞温斯顿）之后，他将这一做法延续到现在MB&F 中，但推得很辛苦。同样谙熟美国市场的Steven Holtzman着手打造超级豪华的MAÎTRES du TEMPS，“第一乐章”是Roger Dubuis、Peter Speake-Marin和Christophe Claret的合作， “第二乐章”则交给了Peter Speake-Marin和Daniel Roth， “第三乐章”的主角是Kari Voutilainen，阵容之豪华可谓前所未有。而同一位独立制表人同时参与多个项目的也是普遍现象，如Christophe Claret，除了出现在“第一乐章”中，还是Thierry Oulevay的Jean Dunand中核心人物；Daniel Roth也独立接订单，用儿子的名字亲手为慕名而来者制做他的绝活——陀飞轮。

Svend Andersen、Paul Gerber、Vincent Calabrese 等久经沙场的老一代独立制表人则更善于合理分配资源，以为其他品牌合作开发为稳定的资金来源，保证自己的品牌有基础持续研发，也巩固了在这个小圈子中的领导地位。

至于技术上，陀飞轮始终是独立制表师们最热衷的主题，因为这是所有钟表匠争相追逐的最高境界，即使市场上充斥着陀飞轮，他们总能以自己的创造给旋转的擒纵带来新意，如Thomas Prescher、Beat Haldimann等。新的非传统式擒纵装置也是一个热点，因为这是表示和大工业划清界限的最起码的标准， 如George Daniels、Paul Gerber等。除此之外，以独特的方式来表现时间，也是独立制表大师们的另一追求，如Felix Baumgartner、Andreas Strehler、Vianney Halter等。

另外，一些行业中的资深制表人也充分利用人脉，联合高级供应商，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找到立足空间。我的朋友Laurent就是如此：他来自Favre家族，是瑞士一个很古老的大家族，而且在钟表行业颇具影响力，ZENITH（真力时）的创始人Georges Favre-Jacot 和Favre Leuba的祖先都曾是他家族的一员。一直到他父辈，家族都以钟表业为生。虽然经过钟表专业培训，几年前，Laurent毅然远渡重洋去美国学习工商管理，就是想尝试一下脱离钟表业的可能性。最终，他还是回来了，回到了日内瓦，回到家族产业中。在简朴的阁楼的一角，挂着一幅祖先的画像，这里就是Laurent事业的起点。依靠父亲在行业中的人脉，他很快聚集了一批大师级钟表匠和供应商、顶尖的独立打磨师，推出了A. Favre et Fils的一系列产品。销售很困难，他累得筋疲力尽。他羡慕Laurent Ferrier，能很快得到买家认可。他还在努力，和许多独立制表人一样，无怨无悔。

然而，在独立制表人的光鲜表面的背后，是他们说不尽的苦衷。很少有真正的制表大师能耐得住寂寞，像Henrik Korpela那样埋头教学，同时花上两年时间做一只陀飞轮。在2008年之前的好年景，几乎叫得出名字的独立制表人都自立门户，但随之而来的全球金融危机耗尽了他们的积累，2011、12年的增长又促使大家筹措资金大干一场，可2011年底市场再度低迷。对这些苦苦挣扎的制表人来说，为应付起伏不定的市场，只能借助外部融资坚持， 连续几轮下来，自己名字的品牌早已不是自己的，转眼间自己居然被自己的公司扫地出门，Daniel Roth、Martin Braun等人都有过不堪回首的经历，Franck Muller更是乐极生悲的典型。

今天，独立制表人产品的市场容量远远低于产能，做出好的产品不难，难的是找到花得起钱买好产品的顾客。除了新加坡、美国加州，就是中国大陆了，这三个地方都跑遍了，办法也就用光了。明天去哪里？向哪些人推?

独立师近年来普遍日子不好过吧，归根结底还是国际经济环境的原因。

我看到的独立制表师 功成名就银子满兜的就是度佛

Michael.L 发表于 2015-7-31 20:09
我看到的独立制表师 功成名就银子满兜的就是度佛

有人评杜佛：晚景凄凉。

这就是传说中的“做饭做得好，要饭要到老...”

恋恋名牌 发表于 2015-8-2 16:29
这就是传说中的“做饭做得好，要饭要到老...”

这谁说的？
这么坏！

恋恋名牌 发表于 2015-8-2 16:29
这就是传说中的“做饭做得好，要饭要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