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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
发表于 2012-10-27 01:2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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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方刚和我
中学时最好的同学.
同我一样,父母支边来到新疆.
在农场吃过苦,曾经的志向是开各种农用工具,驰骋在祖国的大好沃土上.
方刚文绉绉给自己取了一字:方飞牛,据说他的志向是驾驶牛车飞奔.
这个比我要逊,我起码还驾驶拖拉机.
方刚的幽默是某一个教师节领略的.
学校组织大型汇演活动.
方伙同任姓同学演有一小品:
<宾至如龟>.
这题目可把我们逗乐了.
方堂皇的坐在舞台中央,吸烟------听说是剧情需要.
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于是方在学校里出名了,
成为了我的好友,
我也有点小名气,
因为"酷".
后来有人回忆说:
我是我们学校第一个留飞机头戴蛤蟆镜的.
我们经常混在一起,约三五好友,有男有女,骑单车去旧飞机场和新火车站看夕阳.
那时候穷聊姐姐的小说特别有影响力,
指引女同学上课时默默耕读------以代替无聊的语文教科书;
指引男同学每天课后载着女同学切身体验看夕阳.
从而在大自然中领略河山壮美,培养爱国情操.
那时候播<排球女将>,
我们知道了打排球还可以喊着号子扣杀.
学校里可风靡了.
诺大的足球场给一圈圈排球圈子霸占了.
我的弹跳不错,虽然身高错点,可空中滞留时间长,飞起来很猛的感觉.
方刚就不成了,戴着大眼镜,经常掉,给个别女生笑.
我勇敢的站出来,批评她们对男生的态度不够庄严肃穆.
这更加深了我同方刚的感情.
转眼高三.
又流行足球.
我们穿着大头皮鞋在雪地里奔跑,班主任也参加进来.
经常给我轻松过掉,我曾为此偷乐好久.
班主任的特点同方刚相似:
转身慢.
方刚的转身有点象旧戏剧里的拿势,不是前后转那种,要给他个3-4米半径才能绕过来.
踢球是男生女生一起玩的,我们班的特色,据我观察只此一班.
这给我留下极难磨灭的记忆------
有人提及某位同学,我首先得想想他/她打哪个位置.
我们在文科班混迹,都处在考上考不上的边缘.
方继续他的幽默,我则继续坐在窗台上,扮演酷男,长期这个架势真的不容易.
方比我用功,有潜力,因为没有女生经常去看他.
我正遭遇家庭变故,分心了,常有女生开导我,教我如何从容走出生活的阴影.
却也错过了12取1的大好机会.
只好复读了.
方刚因为专业不对口,也选择了复读.
他很用功,摆脱了我的纠缠.
我则转学去了另一所中学,在我家附近.
所谓家,
只我同母亲两人.
住在学校安排的公寓里,隔壁是图书室兼台球室.
这下乐了,同学们又有了好玩处.
这一年,我基本上是在接待同学中愉快度过的.
母亲是个开明的人,经常评论看我的女生.
比如谁的嘴巴小一点,谁的眼睛大一点,谁的皮肤白一些,谁性格很好,谁比较难教.
等等.
我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愉快的又过了一年.
只好把学业交给下一年了.
下一年.
搬家去了西安郊外的一座山里.
这里山色优美,在我却没什么玩头.
我和方保持着书信往来,互相勉励,直到他高中上海财大.
我后来考取了华东师大.
一来遵从母亲的意愿打回老家,
二来,师范类低廉的学费,还有补助,足以满足当时的小康生活.
方刚的爸妈,我也叫咱爸咱妈.
90年代,我只身返疆,住咱爸妈家,
傍晚炊烟窜起,常坐在小院落门口抽烟.
偶遇一张姓女同学,
她嫁给了我们班主任,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我们,仍奔走于天南海北,为生活谋计.
大学生涯几无可表.
我们的宿舍楼,号称"聚贤堂",据说徐志摩老师任教"光华"时曾经住过.
其实当时就是三层破木板房子,走起路来咚咚作响.
又据说这楼原本有四层,给日本鬼子轰炸时削掉一层.
无论真实与否,这给我无名的历史沉重感.
我们历史系的学子都仿佛每晚睡在志摩老师睡过的床上.
虽然,这楼的破门几乎夜夜给喝酒的少数民族兄弟踹开.
因为情节需要,方刚也曾在我们这里下榻几次.
也曾被半夜的踹门声惊醒,呼喊着要漏夜赶回财大.
他太不识做,
不晓得惊天的雷鸣让我们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
我们可是极其享受个中滋味的.
我们的"聚贤堂"坐落在校园边上,再边上是公共浴室.
晚饭后男生们可以做禽鸟状盘踞在栏杆上,
看浴后的女生从眼前穿梭走过.
08年我再访故居,竟已沦为不知名破烂停车场.
不禁慨然.
我也曾探访财大无数次.
因为那间小学校的大排比我们学校的好吃,许多.
其中一次.
我心血来潮,踩了少数民族同学木拉尔的单车前往财大.
实在累坏了.
晚饭后我们在财大校园里勉力散步一把.
我却不能忍受他们男生宿舍的床铺味道,睡一半起身道别.
那时候,
灯火尚且通明,我踩来的自行车竟然不见了.
我怒火中烧.
冲上楼借了方刚的吃饭勺子又冲回楼下.
开始撬一部不算新的单车.
这时候,捍卫民族团结的战斗决心充斥着我的胸膛.
也可能太充斥了,
用了不知多久都没撬开一把破锁.
于是叫方刚下楼帮手,方刚同学研究了半天.
说是地方不好,车要摆平了才好下手.
于是,
我们将单车搬到一僻静处.
开始发功.
良久,两眼闪闪的灯柱照亮了我们.
令我们顿时觉得工作起来太方便了.
可,那是一部警车的车头灯.
我们在治安室的门口被捕获了.
我实在不能理解,生活在这个校园三年的学生,竟然不晓得治安室的地理位置.
这件事使得我们俩差点被跨校处分.
所幸,我们认罪态度极其深刻;
也或者,民族团结的精神挽救了我们.
在做了深刻检讨后,
方刚在第二年圆满毕业了.
他的单位很厉害,
------上海烟草专卖集团.
坐办公室的.
这个单位的厉害,
于我的第一印象是,竟然在寸草必争的大上海的南京西路,
上海商城对面,分了一间房子.
老式的房子,能咚咚响的木地板.
下学后聊聊天,徘徊于灯红酒绿下,抽着烟草专卖的白盒烟.
这个不大地方,让我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过着家庭般温暖的日子.
直到毕业,南下.
方刚,
我的老友.
后来出来闯荡.
也知道市道艰难,但奋勇向前.
而我,
安于现状,老S于讲坛.
我们天南地北,联系渐少,望老友珍重!
今夜曲中闻折柳,谁人不起故园情.
夏夜乱翻书,忆此已匆匆十余载,特别记录.
201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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