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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我带着爸妈到商场买手表时,并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
大端阳前一天,到青神参加第26届龙舟节文学笔会时,顺便到青神城里小妹家看望父母。母亲对我说,父亲的手表进水了。当时我慌慌忙忙地要赶到中岩寺参会,便没怎么在意。第二天看完龙舟比赛,我把父母接回眉山。母亲跟我商量说,父亲的表走走停停,没有时间不方便(父母不用手机),叫我空了看看哪里有修表的,我口里应承着,杂事多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周五天一晃就过去了,真的没有空去找修表店。周末,本来拿了加班的材料回家,吃饭时母亲再次提醒,于是我带了两位老人一起到老城区,一方面看看哪里有修表店,一方面也陪陪他们。平时早出晚归,很少陪伴他们。
天太热,我牵着再过十几天就满80岁的父亲的手,径直去了商场,我记得底楼有卖表的,也应该有修表的。到了那里,服务员说,修表师傅出差了,要四五天才回来。我这时才想起问父亲的是什么表,有没有修的必要。原来这还是好多年前我和老公给他买的一块普通手表,当时可能就几十百把块钱一只吧,我们买了两只,两位父亲,一人一只。这表已经修了好几次,表面已经磨损得不像样,指针周围也都是斑斑点点,早该淘汰了。
我很自责!拉着父亲到柜台前看琳琅满目的手表,想让他选一只。母亲买什么照例先问价,售货员说,最便宜的也要两三百元,父亲和母亲听了,几乎同时叫道:“不买!不买!那么贵买来做什么?!”然后父亲让我送他们回乡下老家,说是把表拿到镇上我嫂子的堂妹开的表店去修,如果实在修不好,就在其店里买一只,才几十块钱。我实在拗不过两位老人,便带着他们回家了。
下午跟老公一起到洪雅看激情山水演唱会的路上,说起父亲手表的事,老公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几位老人(指双方父母)都是节俭惯了的,你把他带去,他肯定不买,你悄悄地去买回来给他就是了。晚上,一位军旅歌唱家专门唱了一首《父亲》,献给天下的父亲们,我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于是,今天早饭后我骗父母说出去修手机,独自去了商场,选了一块有阿拉伯数字而且数字很大价格也比较便宜的手表,带回家,送给父亲。亲热地坐在父亲身边,亲热地拽着父亲的胳膊,叫一声“爸!”然后说:“今天是父亲节,我送你一件礼物哈!”我拿出手表盒子。父亲说:“说好了不买的嘛,你买来做啥子?!”正在做家务的母亲循声而来:“你在商场买的噢?好多钱?”我哄他们:“我在一家钟表店买的,不贵,一百多点。”他们还是觉得没必要买,我反复给父亲说:“你那块表旧成那样了,该甩了,不要了。”我不由分说地打开包装盒,把新表戴在父亲的左手腕上。我握着父亲的左手,笑着问:好不好看?母亲说:“这只表比原来那只大,数字也大,好认,好看!”
爸妈说好久没有回乡下老家了,想回去住几天,午饭后,我便送他们回去。路上,我反复叮嘱父亲:“新表必须要戴哈!”我生怕节俭惯了的父亲把新表放在一边做收藏。
父亲就要80岁了,他尽管身体很好,但还是一天比一天显老态,对于眉山城日新月异的变化,他这个在老眉山县城工作过的老人无法适应!他找不到他熟悉的眉山老城的9街18巷。一出门,他总问我们的位置在哪里,然后说一些他很熟悉的老街道名。可眉山建区设市14年来,新增了好多街,好多道,城市扩大了好多倍,他完全搞不清楚他身处何处,他完全找不到城市的方向!所以一出门他便觉得紧张,怕走丢了,怕找不到回家的路!身体康健、耳聪目明、思维敏捷的母亲总是牵着他的手一起去买菜,一起去散步!
我也很想牵着父亲的手,就像小时候他牵着我们的手一样,给他安全感!陪他散步,陪他到城里看看他熟悉的9街18巷!
有父母可孝,是我们晚辈的一大幸事!父母对子女的要求很低很低,我们做得太少太少!不能等到他们百年之后我们才后悔当初没有尽够孝心,那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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